• 【發(fā)布單位】作者：朱孝清
• 【發(fā)布文號】--
• 【發(fā)布日期】2008-02-28 13: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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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效日期】--
• 【文件來源】來源：檢察日報
• 【所屬類別】立法追蹤

-認真準備 積極應對 努力適應律師法的修改-

第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十次會議對律師法作了較大修改，且全國人大法工委刑法室負責同志已明確表示：律師法的有關內容將于2008年6月1日起在刑事訴訟中自動生效,，而不必再經刑訴法修改,。由于律師法與檢察工作特別是檢察機關在刑事訴訟中的工作關系密切，故我們必須高度重視,，認真研究應對措施,。



 一、以正確的態(tài)度對待律師法的修改



 修改后的律師法（以下簡稱“新律師法”）與刑訴法有關規(guī)定相比，其修改主要表現(xiàn)在賦予或更充分地賦予律師四方面的權利：（1）會見權,。刑訴法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全國人大法工委《關于刑訴法實施中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規(guī)定：對于涉及國家秘密的案件,，律師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的,，應當經過偵查機關批準。對于不涉及國家秘密的案件,，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偵查機關應當在48小時內安排會見，對于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組織、領導,、參加恐怖活動組織罪或者走私犯罪,、毒品犯罪、貪污賄賂犯罪等重大復雜的共同犯罪案件,，應當在5日內安排會見,。律師會見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偵查機關根據案件情況和需要可以派員在場,。而新律師法則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受委托的律師憑律師執(zhí)業(yè)證書、律師事務所證明和委托書或者法律援助公函,，有權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并了解有關案件情況。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被監(jiān)聽。（2）調查取證權,。刑訴法規(guī)定：辯護律師經證人或者其他有關單位和個人同意,，可以向他們收集與本案有關的材料。辯護律師經人民檢察院或者人民法院許可,，并且經被害人或者其近親屬,、被害人提供的證人同意，可以向他們收集與本案有關的材料,。而新律師法則規(guī)定：律師憑律師執(zhí)業(yè)證書和律師事務所證明,，可以向有關單位或者個人調查與承辦法律事務有關的情況,。（3）閱卷權。刑訴法規(guī)定：辯護律師在審查起訴階段可以查閱,、摘抄,、復制本案的訴訟文書、技術性鑒定材料,。而新律師法則規(guī)定：受委托的律師自案件審查起訴之日起,，有權查閱、摘抄和復制與案件有關的訴訟文書及案卷材料,；自案件被人民法院受理之日起,，有權查閱、摘抄,、復制與案件有關的所有材料,。（4）法庭上言論豁免權。刑訴法并無關于律師在法庭上發(fā)表言論不受法律追究的規(guī)定,，原律師法也僅規(guī)定“律師在執(zhí)業(yè)活動中的人身權利不受侵犯”,。而新律師法則規(guī)定：律師在法庭上發(fā)表的代理、辯護意見不受法律追究,，但是發(fā)表危害國家安全,、惡意誹謗他人、嚴重擾亂法庭秩序的言論除外,。



 律師法的上述修改對于完善律師及其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保護,，促進民主法制建設，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推進依法治國,，具有重要意義。與此同時,，也進一步增強了偵查活動的公開性,、偵查和審查起訴活動中檢察機關與犯罪嫌疑人及律師的對抗性；同時,，由于律師可以通過行使會見權、調查取證權和閱卷權而獲悉偵查機關獲取的證據,，而律師通過調查取得的證據律師法卻未規(guī)定應當向檢察機關開示,，從而使得檢察機關與律師雙方對案件證據信息的知悉具有不對稱性。上述“三性”難免給檢察工作增加以下四方面的難度：（1）增加取證難度,。律師通過有關權利的行使,，不僅有利于保障犯罪嫌疑人和證人的合法權利，而且有利于穩(wěn)固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強化拒供心理和證人特別是污點證人的避證,、拒證心理,，從而增加取證的難度。（2）增加固定證據的難度,。在案件偵查和審查起訴中,，一些犯罪嫌疑人和證人由于不了解偵查機關在偵查活動中對哪些人采取了哪些措施，獲取了哪些證據,，因而不敢輕易翻供翻證（特指違背客觀事實的翻供翻證,，下同）。而新律師法賦予了律師更充分的會見權,、調查取證權和閱卷權,，律師通過這些權利的行使，可以知悉案件的全部證據及證據的薄弱環(huán)節(jié),。少數(shù)素質不高的律師如果對犯罪嫌疑人,、證人稍加“點撥”，犯罪嫌疑人,、證人就有可能翻供翻證,。職務犯罪特別是賄賂犯罪往往主要靠言詞證據定案，言詞證據本就穩(wěn)定性差,，犯罪嫌疑人,、證人如果翻供翻證，必然增加固定證據的難度,。（3）增加拓展線索,、擴大戰(zhàn)果的難度。拓展線索是偵查的重要措施,，它不僅可能使小案發(fā)展為大案,，而且可能使單個案件發(fā)展為窩案、串案,。而律師通過有關權利的行使,，不僅有可能使犯罪嫌疑人拒供、少供,，而且有可能泄露案件的某些信息,，從而給偵查中拓展線索、擴大戰(zhàn)果增加困難,。（4）增加審查起訴和出庭公訴的難度,。律師通過會見權、調查取證權,、閱卷權的行使,，對案件的證據和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狀態(tài)有較全面、充分的了解和掌握,，而公訴人員對律師所獲取的證據卻不一定了解,，從而有可能使公訴工作因律師的證據“突襲”而發(fā)生意外和被動,。



 可見，挑戰(zhàn)顯而易見,。但是,，挑戰(zhàn)就是機遇，壓力就是動力,。上述“三性”,、“四難”有利于促使檢察機關苦練內功，嚴格公正執(zhí)法,，提高工作能力,、水平和案件質量。同時,，在現(xiàn)有法律框架內我們仍有回旋的余地,，而且還可建議人大加強應對性立法。我們要以正確的態(tài)度對待律師法的修改,，既要防止怨天尤人,，畏難消極，又要防止盲目樂觀,，被動應付,。要高度重視，認真準備,，積極應對,，不折不扣地實施新律師法。



 二,、用好法律有關規(guī)定



 新律師法賦予了律師會見權,，并規(guī)定會見犯罪嫌疑人時不被監(jiān)聽，但是,，刑訴法第九十六條關于“涉及國家秘密的案件,，犯罪嫌疑人聘請律師，應當經過偵查機關批準”的規(guī)定未作修改,。司法部長吳愛英在十屆人大常委會第28次會議上作《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修訂草案）〉的說明》時也說：“犯罪嫌疑人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除涉及國家秘密的案件外，受委托的律師憑律師執(zhí)業(yè)證書,、委托書和律師事務所介紹信,，可以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會見并了解有關案件情況,。”可見,，律師法只是修改了律師會見的批準問題,，而未修改犯罪嫌疑人聘請律師的批準問題,。檢察機關偵查的職務犯罪案件，有不少涉及國家秘密,。凡涉及國家秘密的,，檢察機關可以事先告知看守所，讓其把好律師會見關,，當有律師要求會見時,，讓看守所告知律師：案件涉及國家秘密，犯罪嫌疑人聘請律師需經檢察機關批準,。



 三,、苦練內功，提高偵查和公訴等工作水平



 證據是訴訟的依據,。新律師法對檢察工作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證據的收集,、固定、拓展等方面,，故檢察機關的應對措施也應放在提高證據的收集,、固定、拓展和分析運用的能力水平上,。（1）前移偵查重心,，強化初查工作，并提高第一次訊問的成功率,。因為犯罪嫌疑人在被第一次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之日起,，律師就可會見，故前移偵查重心,，強化初查工作,，提高初查和第一次訊問的成效是必然的選擇。（2）繼續(xù)改革偵查方式,，關鍵時刻集中力量同步取證,。發(fā)揮偵查一體化機制的作用，在較大范圍統(tǒng)籌優(yōu)勢偵查資源,，在第一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同步進行訊問同案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搜查,、扣押凍結款物等工作，爭取趕在律師介入案件前取得最主要證據,。（3）全面,、依法收集證據。要全面收集證明犯罪嫌疑人有罪,、無罪,、罪重,、罪輕的各種證據，嚴格依法收集證據,。因為無罪,、罪輕的證據我們不收集，律師會收集,；不依法收集證據,，律師就會在法庭上揭露你，這都會招致被動,。（4）強化證據的完善,、固定工作，防止翻供翻證,。及時發(fā)現(xiàn)并堵死證據中的空隙,、漏洞，完善證據,；堅定不移地推進訊問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把訊問（詢問）與全面獲取證據結合起來，使之供證結合,；深挖犯罪嫌疑人犯罪動機和走上犯罪道路的根源教訓,；讓犯罪嫌疑人、證人自書供述,、證詞,。（5）強化案件動態(tài)監(jiān)控。及時掌握案件動態(tài),，注意收集串供,、轉贓等再生證據，發(fā)現(xiàn)并返正律師介入后出現(xiàn)的翻供翻證及其他不正常情況,。（6）加強偵訴配合,。及時互通情況信息；對重大復雜案件,，公訴部門要提前介入,，提示偵查部門補強完善證據。（7）提高分析,、運用證據能力,，提高出庭公訴水平。（8）強化科技手段的配置和運用,，發(fā)揮科學技術在揭露證實犯罪中第一生產力的作用,。（9）加強監(jiān)所檢察工作。監(jiān)督看守所加強對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情況的管理，防止發(fā)生律師法禁止的行為,。



 四,、建議完善立法，強化偵查措施和手段



 在刑事訴訟中,，懲治犯罪與保障人權是一對矛盾，法律應當兼顧這二者的平衡,，防止顧此失彼,。我國刑訴法中的偵查措施總體上是根據普通刑事犯罪的特點來設計的，對職務犯罪的特殊性考慮得不夠,，因而本就難以適應揭露和懲治職務犯罪的需要,。在實踐中，職務犯罪“黑數(shù)”過大,、查處時過于依賴口供,、查處涉及領導干部的犯罪案件往往依賴于紀委等等，都與現(xiàn)行刑訴法對職務犯罪偵查措施和手段賦予得不夠有直接關系,。律師法的修改則更增加了揭露和懲治職務犯罪的困難,。為此，要繼續(xù)積極建議立法機關統(tǒng)籌懲治職務犯罪與保障人權這二者的平衡,，賦予必要的偵查措施和手段,。其內容主要是：（1）賦予檢察機關對關聯(lián)案件的偵查管轄權。現(xiàn)行刑訴法之所以將主體不屬于國家工作人員的行賄案件劃歸檢察機關管轄,，是因為它與受賄案件緊密關聯(lián),。實踐中，不少職務犯罪是與其他犯罪交織或關聯(lián)的,，如貪污賄賂犯罪與偷稅,、制售偽劣商品、非國家工作人員侵占,、挪用,、賄賂犯罪，徇私舞弊犯罪與“前案”等,。為有利于檢察機關發(fā)現(xiàn)線索,、獲取證據、提高偵查成效,，應當有限度地賦予檢察機關對這些關聯(lián)案件的管轄權,，并明確關聯(lián)管轄的范圍、條件和程序,。（2）將技術偵查,、誘惑偵查等措施規(guī)定入刑訴法，明確其使用的范圍、條件,、程序及效力,，并明確偵查職務犯罪可以依法使用這些偵查措施。（3）完善偵查強制措施,。借鑒“兩規(guī)”,、“兩指”，設置一種強制力介于取保候審與拘留之間,、有利于犯罪嫌疑人交代問題的強制措施,，并明確這種措施的條件、程序和期限,。（4）針對職務犯罪偵查中言詞證據地位突出的特點和證言的重要性,，增設強制證人作證制度，同時規(guī)定證人保護制度和證人豁免制度,。（5）規(guī)定律師向檢察機關開示證據制度,，防止庭審中“突襲”。此外,，還應建議有關部門完善存款實名,、財產申報、限制大額現(xiàn)金流通以及監(jiān)控財產轉移等制度,。



 五,、加強與司法行政部門及律師協(xié)會的聯(lián)系



 檢察機關既要支持和保障律師依法執(zhí)業(yè)，又要加強與各級司法行政部門及律師協(xié)會的聯(lián)系,，及時通報情況,，建議并督促他們加強對律師的管理，規(guī)范律師行為,，防止和及時懲戒律師的違法行為,，發(fā)現(xiàn)犯罪的，及時移送有關部門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本文根據2月14日在相關會議上的發(fā)言整理）



 ■新律師法對檢察工作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證據的收集,、固定、拓展等方面,，故檢察機



 關的應對措施也應放在提高證據的收集,、固定、拓展和分析運用的能力水平上,。



 ■律師法只是修改了律師會見的批準問題,，而未修改犯罪嫌疑人聘請律師的批準問題，案件涉及國家秘密時,，犯罪嫌疑人聘請律師需經偵查機關批準,。



 ■賦予檢察機關對關聯(lián)案件的偵查管轄權,，強化偵查措施和手段，增設強制證人作證制度,，規(guī)定律師向檢察機關開示證據制度,。